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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魁她權傾朝野 第 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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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六皇子凱旋!!!”

如此喜報在洛京城中一傳十十傳百,一時間萬人空巷皆在城門夾道歡迎。

城門大開,大隊軍馬鐵騎浩浩蕩蕩進往洛京,他們意氣風發,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著喜悅,帶隊的大將軍王驍更是,眼看嘴都要咧至耳根了,哪還有一點剛出征愁雲慘淡的模樣。

那匹赤鬢寶馬之上便是本次與西漓之戰的功臣,當今六皇子——戎譽。一襲戎裝英姿颯爽,高束起的青絲長髮宛如瀑布,氣宇軒昂,劍眉星目,眼裡透著對子民的愛護;如此溫潤之人麾下英豪無數,可見一斑。

北國與西漓的梁子在早些年前便已結下,兩國交惡,天之驕子卻無所作為,若不是戎譽文韜武略,殺伐果斷,以赤誠之心報之以國,在邊塞維持安和,或許北國早已東零西落,凋零磨滅。

“殿下,既是凱旋,在傾酒閣慶功如何?”王驍開始打起心中的小算盤,任誰也看不出這公子模樣的大將軍竟如此好色。

身後眾兵起鬨附和。

傾酒閣,洛京最大的酒樓亦是京內最大的青樓,裡麵美貌女子比比皆是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詩酒花茶更是信手拈來。但凡是男人,在傾酒閣門內過三場,魂都要被勾了去兒。

尤其那傳說中的傾酒花魁,可是無人不知曉,據說那就是天仙下凡也不及她美貌的一般,隻要是見了她的花容月貌,無一不在外炫耀。

洛京名畫:傾酒牡丹佳人笑,醉遊塵間三千邀;說的便是那傾酒閣的花魁——卿憬華。

其中一士兵打趣道:“將軍現在不怕家中的嬌妻了?”

王驍一聽這,臉便拉扯下來,抱怨道:“還嬌妻呢,整個一母夜叉”。嘴上雖是這麼說著,手不禁探入衣裳中掂量掂量從塞外帶回的彩玉耳飾。做工還算精緻,嫣嫣應是會喜歡。

戎譽早已習慣他們的性情,微笑道:“回宮覆命之後,就給你們提上日程!”。

正好,也許久未見她了。

士兵們頓時心花怒放,盪漾春光,腦內滿是漂亮姑娘們,歡呼著:“殿下英明!”

宮中知曉訊息後早已備好接風之舉,連著宮中侍衛宮女都滿心歡喜著。

永安殿內,朝堂之上,那便是整座城的權力所有者——當今聖上戎譽。年過不惑,戰功赫赫,曾經也是為天下為百姓懷揣道義的明君。但自從先皇後香消玉殞後,日漸消沉荒廢政事,繼後三皇子陣營的權力逐漸變大,無處不在壓製皇權。

文武百官瞅著歸來的六皇子打量著,無一不在心底偷偷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。三皇子母親是丞相之女現皇後,外祖父又是宰相,這家人握著國庫錢財;而六皇子則手握大半兵權,東宮之爭也不知鹿死誰手。

“兒臣參見父皇”“微臣參見皇上”

“免禮,聽聞你凱旋的喜訊朕歡喜得不得了。三月不見都消瘦了不少,這些日子在外可好?”

“兒臣多謝父皇關心,身體安好。兒臣記得三日之後便是父皇的生辰,特地快馬加鞭趕了回來,另帶了不少戰利品請父皇過目”,身後的小太監識趣地將禮物清單遞了上去。

“好,好!有你這份心呐,朕就夠了。你這次凱旋便已是給朕最好的生辰禮物。此乃大喜,這樣罷,你的慶功宴和朕的誕辰宴一起辦!朕要普天同慶!大赦天下!”

“謝父皇”

戎譽十分滿意這個兒子,不僅幫他分擔政務並且為他保衛邊疆和平,省了不少心。相對那心機深沉的三皇子戎深,還是戎譽得他的心。當然說起最心愛的兒子,那還得數七皇子戎朝雲,畢竟是深愛之人的嫡子。

一想到這,又勾起了絲絲回憶。

無心再聽兒子的功績,乏了:“你在外許久,去向你母後和鳶貴妃問好吧,也去看看朝雲,他每天唸叨你耳朵都要起繭了”

“是,兒臣告退”

懷著沉重的心情走進承安殿,僵硬地扯出一個蒼白的笑,跪拜請安:“兒臣參見母後”

皇後慵懶地側躺在鑲嵌寶石的貴妃椅上享用地方上貢的新鮮水果,金絲銀線鋪滿全身倒也不顯臃腫隻是缺了幾分仙氣,多了幾分富貴。她的麵容生的極為好看,螓首蛾眉,明眸皓齒,與先皇後有些許相似。或許也是如此原因,聖上纔對她這般驕縱。

女人看他來了,側目道:“六皇子來了,聽聞你□□邊疆凱旋,想必皇上賞賜了不少。瞧我這殿內普普通通,也冇什麼好東西給殿下,不如你端些水果嚐嚐”

看明白皇後的臉色,婢女挑了些品相不好的普通水果給戎譽:“六殿下,請”

戎譽並未與她置氣。他與三哥的矛盾也不是一日兩日,身為嫡母的繼後不待見他也是情理之中。時候未到,冇必要鬨得兩敗俱傷,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些。

謝過繼後,不去理會那盤水果,繼續演母慈子孝的戲碼:“母後身體安好?”

繼後眼睛都不抬一下,敷衍道:“好著呢”,又陰陽怪氣道:“若是深兒能讓我少操點心,像六殿下那般好,那我這身子啊,可就更輕快了。”

戎譽聽出這弦外之音,卻也裝作不懂:“三哥聰慧過人前途大好,母後可不必過於擔憂,更可以不用為兒臣的事情費心。”

“是啊,錢途大好,但除了錢財,或許還有些不夠啊”,氣氛開始變得凝重,繼後偷偷觀察他的動靜。

“術業有專攻”

不願與她爭辯,隻得找個藉口離去。

見他走了,差婢女將三皇子召來。

三皇子戎深聽說是急事,風塵仆仆地趕來:“母後,您找我?”

“坐”

一張榆木桌,一盤水果,兩碟清茶,兩人對坐,三線檀香燃香爐之上。繼後早早地把人趕了出去,僅剩母子二人。

戎深還未到而立之年,卻麵相老成,一眼便知心思縝密工於心計城府極深。留意母親深鎖的眉頭,想必是由不利於己的事情,試探詢問道:“是六弟回來了?”

繼後咬了咬嘴唇,微微點頭,忐忑不安說道:“他這次冠有大功,陛下不僅賞賜豐厚,甚至打算在三日後的生辰宴上為他慶功。如此一來,願意追隨他的朝臣不在少數,對我們相當不利,如何是好”

見兒子沉思不語,繼續說:“如今這朝野,我們手握財權但戎譽手握大半兵權,若是你父皇如此看好他把剩下的權力也交之於他,這東宮之主恐怕要定了”

六弟此次在西漓邊塞□□有大功他確有耳聞,不過父皇居然為他相送生辰宴,這是何等榮譽。絕對不可,不能讓他踩在自己頭頂上。

既是國宴,那必是要有大醜聞纔可。但直接動他以及他的心腹太過明顯,不如...

“母後”他側著頭,手指摩挲著杯沿,暗示道:“前朝後宮息息相關聯絡緊密,這前朝是父皇做主,那這後宮...”

繼後一副明瞭的神色道:“你是指...鳶貴妃?”

“鳶貴妃娘娘自兩位好友走後,心情一直陰晴不定,能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事情也是情情理之中。六弟與鳶貴妃交好,若是國宴之上鳶貴妃出事,我想父皇必定會與六弟產生隔閡。”

“雖不失為好法子,但本宮好歹六宮之主,會不會有些明顯”

戎深挑了個品相不錯的果子自顧自吃了起來:“母後大可不必擔心,到時候隻需舅舅幫忙即可。對了,方纔那端水果的宮女看著麵生,新來的?”

“可不是嘛,聽說是為了給家人治病被賣進宮裡,看著她慘就大發慈悲留下,做事還算麻利。不過,你說的法子是指什麼”

這不過一盞茶的時間,戎深已將計謀佈置於心,“既是大喜,那就忌諱什麼來什麼”

戎譽滿心歡喜來到浮台殿,裡麵住著母親的好友鳶貴妃。這裡比不上皇後金碧輝煌的承安殿,卻也不算差。鳶貴妃平日裡也不喜這些金銀珠寶,倒是愛在院子裡種些花花草草,品茶賞花。

就像現在,鳶貴妃煮了一壺菊花,正在院裡的石台上喝茶看書,溫文爾雅,儀態萬千。見戎譽來了,邀他共賞。

飲下一杯清甜的花茶,許久不見,她看著有些許清瘦了,烏黑亮澤的頭髮內也藏著幾根銀絲。

“母妃近來可安好,朝雲有冇有來煩你”

鳶貴妃一笑,眼角泛起皺紋:“好著呢,朝雲也好著,現在也不知又跑哪玩去了,這孩子上躥下跳跟個猴似的。倒是你,在外麵這麼久吃的可好睡的可好。有冇有生病,之前有冇有受傷。像你這樣經常在外邊,要照顧好自己。”

“好,母妃擔憂了。”戎譽無奈,果然每次回來都免不了一頓嘮叨

若是自己的孩子還在,應該能在這甜甜地叫著哥哥吧,若是兩位姐妹還在,想必現在也是闔家歡樂,隻可惜物是人非。一想到以前,突然心如刀割,悲傷湧上心頭。

想當年,她與先皇後葉氏,慧貴妃懷氏一同入宮,多年來的好友,雖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,風花雪月歲月靜好,冇想到......

十年前,太子暴斃,先皇後仙逝留下無依無靠的當年僅有七歲的七皇子。不久後,六皇子的生母慧妃也跟著先皇後走了,正懷孕的鳶貴妃傷心過度導致小產,此後一直懷不上子嗣。便把兩位閨中之蜜的孩子養大,視如己出。

見鳶貴妃麵色沉重,關心道:“母妃是又想到往事了嗎”

鳶貴妃歎了口氣,望著一園春色:“要是你的母親和朝雲的母親還在的話,這園子該有多熱鬨”

十年前,他也不過十四。記得那也是一場與西漓的戰爭,烽火狼煙天昏地暗。是那次戰役,他一舉成名,也是那次戰爭他的世界天翻地覆,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冇見到。

鳶貴妃摸著他的手臂,心疼道:“都瘦了。彩貝,去裡麵拿些糕點出來”

“是”叫彩貝的宮女是服侍鳶貴妃多年的老宮女了,見著六皇子也是滿心歡喜。

見這浮台殿冷清,除了彩貝外冇什麼仆人,戎譽問:“母妃,您殿裡怎麼這麼冷清”

“我這人喜歡清淨,前些日子遣散了不少下人”

這麼大殿,冇人伺候可不行,“您冇人照顧不可,再說朝雲如此頑皮,我晚些就讓內侍省送些人過來”

見戎譽脾氣這麼倔,也不去推辭了。

“哥!!!你何時回來的!”戎朝雲想著今天是個好天氣,特地帶了些糕點給母妃。剛入殿門就聽見熟悉的聲音,更是喜出望外,奔了過去。

小順子見自家小主人飛揚跳脫生怕他金貴身子摔著,忙著在身後跟著:“殿下,慢點慢點”

戎朝雲回頭有些不耐煩道:“你都跟我一路上,不嫌煩啊。”,誰知抬頭便與拿著糕點的彩貝相撞,兩人倒地,那滿碟的綠豆糕灑了他一身,頭髮絲都帶著綠豆味兒。

“哎喲我的小殿下呐”,小順子心疼趕忙上前扶著,“冇摔著哪吧”

“冇事”,戎朝雲晃了晃滿頭的粉末,見彩貝還在地上便上前扶起:“彩貝姐姐冇事吧”

彩貝無視方纔為保護小殿下的腰傷,行了個禮:“無事,多謝小殿下關懷。奴婢這就去給殿下拿件乾淨衣裳”

戎朝雲嫌麻煩,婉拒道:“不用麻煩彩貝姐姐,這一身綠豆味聞著就心情暢快,就當是姐姐贈給我的香囊了”

彩貝笑笑:“哪有綠豆味的香囊,殿下就會說笑”

這個小殿下正值少年,朝氣蓬勃,鮮衣怒馬意氣風發。雖性子有些頑劣,成天冇個正形,但他待人接物都極好,人又聰慧,深得大家喜愛。

“好了,你們彆鬨了,過來吧”

聽到鳶貴妃的呼喚,小殿下收起頑皮的脾性,乖乖前去。坐在鳶貴妃身邊,像個小孩子似的撒嬌:“母妃,你看六哥,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,可讓我好等!”,還佯裝生氣了一般向戎譽投去一個委屈的眼神。

“你兄長是去上戰場又不是去遊玩,哪能算得到時間。你今天怎麼得空過來,是不是又逃了太傅的功課?”

見鳶貴妃神色不對,偷跑到戎譽身邊辯解:“太傅老讓我讀什麼論語啊孫子兵法啊,無聊死了”

戎譽見狀加以勸說:“那些都是對你有用的書,要多讀”

“六哥,你怎麼也這樣說。就不能不討論功課了,你就冇從西漓給我帶些禮物?”

“當然”,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,通體黑銀。這是他斬獲的寶貝之一,不僅體積輕便,且吹毛斷髮,放在身上當一件自衛之器也是恰當。

戎朝雲接過匕首,有些失望道:“怎麼又是兵器”

“還不是為了讓你好好練武,就你這三腳貓功夫打得過誰,連半個殷護都打不過吧?說到殷護,他怎麼不在”

殷護是戎譽特地為保護戎朝雲而教出來的貼身侍衛,雖是跟他比差了些,不過打幾十個盜賊狂徒還是不在話下,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就是殷護守著戎朝雲。

“我說要進宮見母妃,就讓他在府裡等著。”,把玩了會匕首便收了起來,“我可不需要練什麼絕世武功,有哥哥在殷護在母妃在,我隻管閒雲野鶴,花前月下,笛簫作伴,消磨時光做個閒散小神仙便好”

鳶貴妃聽著發笑,這孩子還冇長大呢,食指輕點他的額頭:“你呀你,就知道耍貧嘴。晚上留下吃飯嗎?”

“不了,今晚要好好犒勞王驍他們”

聽見有玩的了,戎朝雲眼睛都放光:“去哪裡玩樂!帶我一起!”

“帶你去可以,先把功課給做了”

小殿下隻得哀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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